幸运的是,田仲济、臧云远两位七旬老人奔忙一圈的结果,是“刘海粟绘画近作展览”最终于1983年10月1日在山东省美术馆开幕,余修“受省委委托,在齐鲁漫游,奉陪始终”。同月,余修给臧云远寄去“大众日报2份,刘老画展专页,后面有我短文一篇,附骥龙尾,亦感荣幸!”这篇文章,即10月10日发表于《大众日报》的《画坛巨匠艺苑英华——在陪同刘海粟艺术大师的日子里》。余文写道:“大师应我省之请,将其近三年来的新作,加上一九二二年以来各个时期的代表作,在我省展出,这是我省文学艺术界的一件大喜事。”如今,关于“刘海粟生前最后一次来济南”的文章很多,但很少有人知道刘海粟与济南结缘背后的曲折,远非“应我省之请”这么简单。
1983年11月,刘海粟在青岛
刘海粟弟子简繁曾有一本名作《沧海》,记录了晚年刘海粟对时贤傲气甚至狂妄的评语。在他的笔下,刘海粟对“不懂艺术”的臧云远评价很低,与刘海粟为《臧云远诗选》作序时的说辞大相径庭。谁是谁非,斯人已去,我们不得而知。但从臧云远为刘海粟张罗画展一事来看,臧云远对这位老搭档是尽心尽力的。
李子超、余修、周星夫都是风评很好的山东省领导干部,李子超爱写诗词,余修则是新文学人物、刘海粟故旧,也是长期主持山东省文教工作的副省长。从他们个人对画展的表示看,没有人的做法是错误的。但这些无可指摘的表态之和,却是“倘没有人催促,此事恐不了了之”。说出这句“恐不了了之”的田仲济,本身就是时任山东省政协常委和省文联副主席。可见他与臧云远需要的“催促”者,恐怕是级别更高的人。但重要如李子超、余修、周星夫都无法“催促”,又有谁能为此“出头”呢?
田仲济提到这次看望余修,是专程代臧云远送书,臧云远文革后出版的两本书刊行于1987年和1988年,此次送的不知是什么。当然,田仲济这次行动,主要还是为了刘海粟画展事宜。从信中看,田仲济的活动不很顺利。省政协主席李子超认为此事应由余修负责,至于具体指示,只有“别忘了给他弄张票”一句玩笑。副主席余修怕为刘海粟花多了钱被人说闲话,不愿自己一人提出请刘海粟办展,也未将这些困难和刘海粟说;当臧云远提出济南美术馆简陋不能用时,余修表示那就不办展览。可见对于刘海粟画展,他是持无可无不可的态度。至于另一位副主席周星夫随口一说请人接刘海粟,他既未和负责此事的余修讲(也可能他不知道余修主持此事),余修也没有对此表示兴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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